从驾驶台出来到返回驾驶台,我升旗总共花费的时间不到15分钟,报告完船长,他这回没发火,说引水(引航员)马上要登船,我的任务为护送引水到驾驶台。
没办法,还得跑个来回,认命吧,勤杂工。
我答应了一声,喘着粗气跑下楼换上安全鞋,戴上安全帽,揣着对讲机登上了甲板。
引水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背一特大双肩包,登上旋梯的一瞬间便很利索的把包递了过来,我习惯性的接过包,说声下午好,操起对讲机向驾驶台汇报:“Bridge,Pilot on board。”(驾驶台,引水登船)
礼貌的要了引水的身份证明卡,我将来访者的信息记录在访船者记录簿上。
有件事一直比较纳闷,许多引水除了往身上套件救生衣外都喜欢带个又大又沉的包,而往往抵达驾驶台后,直到离船他们甚至都不曾打开随身携带的包。
有回因为包太重,我好奇的问包的主人,包里装的什么。
主人说是书,还要我小心点,别把包摔地上了。
当时我怀疑那引水处于实习阶段,整个离泊过程比船长还紧张(杞人忧天,通俗点:皇帝不急太监急)。
把引水领到驾驶台后,我赶紧抓住事先准备好的引水旗,顺着楼梯爬到罗经甲板。
我先将旗帜的两端连接在左舷最外的一根绳子上,再往回拉绳子的另一边,使旗升至桅杆的顶部,最后我将绳的两端分开系于罗经甲板的围栏上。
这样形成的三角形即使遇到大风,绳子也不易于打结而导致回收引水旗不方便(几次惨痛教训后摸索出来的方法)。
下楼梯之前,我又检查左舷内侧红色的B字旗和右舷外侧的委内瑞拉国旗,确保无误后方才下了楼回到驾驶室(谨小慎微,我怕挨骂啊)。
在征得大副同意的情况下,我回房间换了双日常穿的跑鞋,放下安全帽(跑鞋都换上了,你还想怎么样)。
进驾驶台后,见船长正跟引水攀谈甚欢,显然他的注意力已不在我的身上,心中不禁窃喜。
我在离船长至少四米远的距离范围内转了转,瞅到海图桌上的引水卡片还没有引水和船长的签名,于是找了支笔,将那两页纸拽在手上,伺机索要签名。
心想这样一来,船长应该不会骂我待在驾驶台无所事事了,我尽最大的努力像所有人证明我没有偷懒,我很勤劳。
然而我似乎已经成了船长的眼中钉肉中刺:“Why you are stay here?”(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船长很不耐烦的问道。
我回答说引水卡还没有找引水员先生签字,说着把手中的几张纸往上稍微抬了一下,。
“Come on,I can manage.”(得了吧,我自己可以做)。
船长拉下脸来:“Go down and help third officer with unmooring,come back when they finish.”(你下去帮三副离泊,等他们完事了你再回来)
离开驾驶台的瞬间,我的身体变得很轻盈,仿佛刹那间挪走了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
换好工作的行头,我来到船尾,帮三副回收缆绳,这段时间应该是系离泊过程中最轻松的,没船长看着,不会有小鞋穿。
等我真正闲下来,心里却有些发慌了,不自在(心理已经不正常了,只能说犯贱)。
在这里陪他们聊天倒很轻松,学的东西却少之又少。等到他们完事回去休息时,我再次回到驾驶台,提心吊胆的瞭望,标船位。
一切动作都显得那么机械,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工作,整个人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像一个准备随时上战场拼刺刀的新兵蛋子(真切的表示出我当时的心理状态,我想拿刀捅船长)。
呆在驾驶台有个不错的好处,那就是对于船舶的动态往往会有意无意的知道些内幕,宾仔问起来,也不会因为不知道而被他们更加鄙视。
不确定的时候,即使我什么都不说(自我保护,说错了会遭到指责,说对了没有糖吃),航次计划也会不胫而走。
听说这次咱们的航线有变,不再去巴哈马或者哥伦比亚了,而是欧洲,于是我心里就盘算着买台笔记本。
任实习生临走前,我见过他的笔记本,看上去不错,才500美金。
我上船前在北京公司财务部兑换了三百美金,加之一个来月的工资,约莫算来买个电脑应该不成问题,实在不行还可以找其他人借点。
谋事在人,而成事却并非在天。
从委内瑞拉出来,经过加勒比海就进入北大西洋了,大洋上一望无际的全是水,平静的海水下面暗流涌动,深蓝色甚至看上去呈黑色的海水吞噬了我几乎所有对于大海的憧憬。
唯一有些指望的便是欣赏日出日落,火红的太阳徘徊在地平线上,一次次的升起或者落下,却没有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的那种意境(如果海鸥能在大西洋深处来去自由,我都可以跳海里游回家了)。
面对此情此景,一个人看得比较心酸,到后来习以为常,也看,不过是借助太阳的方位测罗经差(我在成长)。
再后来学会了观察星星,月亮,知道了许多颗星星的名字,可以拿他们测罗经差,也可以定位。
月亮虽大,用方位仪容易测到它的方位,借助六分仪也不难观察到它的高度,但我从来都弃之不用。
我自以为是的想把月亮留给我和女友,宁愿放弃它在航海上的使用价值。
呆在驾驶台有个不错的好处,那就是对于船舶的动态往往会有意无意的知道些内幕,宾仔问起来,也不会因为不知道而被他们更加鄙视。
不确定的时候,即使我什么都不说(自我保护,说错了会遭到指责,说对了没有糖吃),航次计划也会不胫而走。
听说这次咱们的航线有变,不再去巴哈马或者哥伦比亚了,而是欧洲,于是我心里就盘算着买台笔记本。
任实习生临走前,我见过他的笔记本,看上去不错,才500美金。
我上船前在北京公司财务部兑换了三百美金,加之一个来月的工资,约莫算来买个电脑应该不成问题,实在不行还可以找其他人借点。
谋事在人,而成事却并非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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