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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灯塔 海员篇》第二十六节. 从上往下解到第三个衣扣
飘扬流浪者 2018-11-16 14:28:00 浏览  37

其实是肚子比较饿,但我没有跟她说,说了也没用,可不说问题就大了去了。
  

由北京飞往洛杉矶的途中,我错过了13个小时飞行时间里唯一的正餐,并不是不想进食,而是我一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就睡着了(敲锣打鼓都惊不醒)。
  

这家航空公司并不像阿联酋航空公司一样,乘客上飞机后,乘务员会给每位乘客发一份贴纸,乘客可根据需要将不同的贴纸贴在自身座椅枕头旁边,较显眼的地方,这样乘务员可以在开饭时或者有免税商品出售时根据乘客的要求决定是否叫醒乘客。
  

这架飞机上没有那么人性化的服务,因而期间任何声响都没有把睡得像死猪一样沉的我从睡梦中拉回现实。
  

回答黑女人问话时我有点后悔,兴许告诉她实情,好心的她还会施舍我点吃的。
  

她没让我排队,直接要我尾随其后,进了他们工作的办公室(给陌生人开后门,经验告诉我们,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是至理名言)。
  

黑女人坐到一张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个特制印章说道:“把你的护照给我。”
  

我条件反射似的打开随身的单肩包,将预先准备好的护照恭恭敬敬的放到黑女人面前。
  

她拿起那个枣红色的本子,看看上面的照片,然后扫了我两眼,很熟练的在我的护照上盖上了移民局的专用章。
  

我心里美滋滋的,以为真的碰到热心肠的好人。
  

把护照递给我后她又问了一句:“你真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这人黑不溜秋的,样子长得像个球样,你到底想干嘛?我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没有,我很好,谢谢您的关心。”
  

心里正为她的过于热情而不知所措,她却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我们这里还没有任何一列禽流感病列,如果你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感觉在大冬天里被当头泼了一盆冷的洗脚水)。
  

直到这时我才幌过神来,原来她怀疑我是甲型H1N1流感病毒携带者。
  

黑女人继续问道:“这几天你都到过哪些地方?跟什么人接触过?”
  

我心里比较郁闷,又不是犯人,凭什么要向你交代我的行踪啊,我撅着嘴,不想理会。
  

不想黑女人马上不耐烦了,她居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将右手放在了腰间手枪的握把上,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不公平,我没有枪)。
  

见此情形,我慌了,万一她真把我当成甲型H1N1流感病毒携带者,而根据当地的医疗水品,无法治疗这种传染性疾病,如此一来我的存在势必会引起一场禽流感的瘟疫,到那时死的人可能会特别多(我自认为自己在这里是一个很具有影响力的人物,属于异种,而他们处理这类异种的方式只有一个:先下手为强)。
  

如果她为了避免将来有可能引起的恐慌,一枪把我给嘣了,事后给驻巴哈马的中国大使馆发去一封电报,声称一名中国籍海员因涉嫌携带甲型H1N1流感病毒,阻扰海关检查,在逃逸过程中被海关当场击毙,那我的牺牲不就成了咎由自取(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赶忙解释说:“离开家前,是父母让我戴上口罩,为的就是保护自己免受禽流感的感染。”
  

黑女人板着脸:“我问你最近去了哪些地方,跟什么人接触过?”
  

“我本月22号从中国上的飞机,飞抵美国的洛杉矶后转机到了迈阿密,再由迈阿密辗转到这个新普罗维登斯岛上。”(对答如流)
  

黑女人移去手枪握把上的右手,随即两手交叉,横到胸前,其眼神似乎在告诉我:早说嘛,省得我撕破脸,露出狰狞的一面(换句话说,给你脸不要脸,还在我面前装大爷)。
  

“然后呢?”黑女人提醒受到惊吓的我问道:“你跟什么人接触过?”
  

“都是陌生人!”见她眉头突然紧锁,我补充说:“我坐飞机赶路,没有碰到熟人。”
  

我吓得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但黑女人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她执意要我到大厅一角的椅子上等待他们医生的到来。
  

此时本次航班的乘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海关的那些官员陆续从他们的工作岗位上撤下来。一部分和乘客消失在过道的尽头,另一部分走进了刚才我去过的那间办公室。
  

不多会,从办公室里出来一个光头的黑人,他走到我面前,一只手放在腰间手枪的握把上,另一只手指着我身下的座椅说:“那不是你的位子,你没看面前的牌子上写着什么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左边的桌子上放着块白色的显示牌“DOCTOR”(医生),我瞟了一眼光头黑人,身体一扭,屁股很不自然的挪到邻近的一张椅子上。
  

心里嘟哝到:不就是有把破枪么,有什么好得瑟的,但转念想想,自己刚出来,人生地不熟的,低调点好。
  

大约经过两小时的漫长等待,我像犯人一样被领到大厅侧边的小房间里,随后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所谓医生,他快速戴好口罩命令道:“解开你衬衣的扣子。”
  

我突然感觉有种即将被凌辱的感觉,从上往下解到第三个衣扣时,医生忽然冒出一句:“够了。”
  

他把听诊器顶端闪闪发光的金属块放在我的胸前,顿感一阵冰凉。
  

我本可以“噢”的叹息一下,但想到他们已经怀疑我染上禽流感病毒了,如果我再发出点怪声,不就很容易被眼前这个比我还紧张的医生误诊么!
  

短短的几十秒钟里他一直跟我保留着至少半米以上的距离,体温计递给我量体温时也保持面部与手臂成90?角的姿势,看都没敢看我一眼。
  

我心里暗自骂道:你吗的,还害羞,装逼。
  

15分钟后按照医生的吩咐我把体温计递到他戴着手套的手上,医生观察了许久才把体温计装进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我个人认为他这是拿回去珍藏而不是消毒。
  

说不定他回去还可以拿着装在密封袋里的体温计向亲朋好友炫耀一番,吹嘘自己遇见了进入巴哈马的首列H1N1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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