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雅莫夫认为将NORDNEPTUN轮由马达加斯加岛的东北面开往莫桑比克海峡无异于钻进海盗设计好的口袋,尽管有莫桑比克暖流南下增加船舶航速,可我船速度再快哪里比得上人家快艇。
海峡内的水面相对平静,极有利于快艇上海盗的登船作业(他们抢劫属于业余还是专业暂时得不到证实,但没有冒险的必要),要是转向开往印度洋深处,兴许可以躲过一劫。
正为船长的英明抉择暗自叫好时,忽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鞭炮声,我吓得爬到了地上,身边的机工好像当过兵,他以匍匐的形式快速爬回了驾驶台,我尾随其后,进到驾驶台后将门关上。
船长迎上来急切的大声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情况?”
机工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我声嘶力竭的喊道:“他们开枪了,他们朝这边开枪了。”尽管听到的枪响声像极了逢年过节燃放的爆竹声,可我不会傻到认为那帮海匪会以放鞭炮的形式欢送到嘴的肥肉吧。
此刻我不禁痛恨自己以前看过太多的警匪片,听惯了电视里模拟的枪声,现如今险些因为声音上的错觉而酿成无法挽回的过失,他娘的,电影害死人啦。
可能船长的这一决策激怒了图谋不轨的海盗,他们才会有鱼死网破的冲动,亦或者此举并非海盗一时兴起,说不定他们早有预谋,见船上的人员有所准备,放放空枪,扰乱逃亡者的心智,待逃亡者自乱了阵脚,他们便可乘虚而入。
船长雅莫夫手一挥嚷道:“蹲下,都给我蹲下。”众人应声趴到了地上,幸好没有哪个有双手抱头的附加动作,不然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的,打击大伙逃亡的信心,海盗没上来都束手就擒了,还跑个屁呀,我当时脑子一团乱,唯一想法的就是我要回家。
只见船长快步走到一台甚高频电话前,核实了一下电话屏幕上的16频道,操起话筒叫到:“Mayday maydaymayday,this is motor tanker NORDNEPTUN,NORDNEPTUN,NORDNEPTUN,papa three tango kilo nine,we are under attacked by pirates,we are under attacked by pirates at position zero five degrees,three eight decimal seven minutes south,zerothree nine degrees three one decimal eight minutes east,I repeat zero five degrees,three eight decimalseven minutes south,zerothree nine degrees three one decimal eight minutes east.(梅代、梅代、梅代,这里是油轮NORDNEPTU呼叫,我船呼号为P3TK9,我们正遭到武装海盗袭击,船位为:南纬05度38.7分,东经039度31.8分。)
船长最后说出了呼叫的目的:“We need immediately assistant,we need immediately assistant!”(我们需要立即援助。)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助。
身为船长,他肩负了太多的责任,如果他指挥不当,或者海盗时来运转,一不小心登船成功,这帮水匪肯定会首先拿一船之长开刀,杀鸡给猴看的道理谁都懂。
自身难保姑且不说,我们这帮跟着他混的飘洋流浪者也在劫难逃,作为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在经济上所造成的损失就目前的情形来说已无法估量。
或许正因为来自于外界的诸多压力,加上内心的恐惧,船长在没有见到海盗快艇的情况下仍旧给出了一连串的舵令,沉稳的舵工不加思索,熟练的应舵。
我不能说舵工是个猪脑子,在这种情况下不容他思考,有想法也没用,哪怕船长是错的,他也得无条件执行,如果舵工有船长的魄力,他就不是舵工了。
由于转向的过于频繁,斜航使船舶受到的阻力增加,此外舵的纵向分立,惯性离心力的纵向分力,引起的阻力增加以及推进器效率降低等原因造成NORDNEPTUN轮不断的降速.
尽管螺旋桨的旋转速率已达104转每分钟的极限,可本轮的速度却降到了9节每小时(不到18公里每小时,比公交车跑得还蛮,正常人跑步的速度都追得上)。
看来这帮经验丰富的水匪并非有勇无谋,他们肆无忌惮的枪声已经扰乱了NORDNEPTUN轮上领导人的心智。
当地时间早上5点20分,海盗大摇大摆的将快艇开到了我轮左舷,朝船中部附近贴了上来,此刻船舶转向已不能再借助兴起的水波推开快艇了,看来这帮家伙不是业余的。
船长眼瞅着前方双手抱头,嘴里嘟囔着:“噢,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啊!”他的双膝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去。
眼见着这帮海盗的奸计即将得逞,在他们眼里,NORDNEPTUN轮这艘船已经变成了盘中餐了,剩下的仅仅是时间问题。
甚高频16频道上一直保持静默,之前船长雅莫夫也考虑到海盗可能会用各种让人无法预料的方式占用16频道这个船与船,船与岸之间公共交流的平台,借此干扰我船呼救(事实证明咱们高估海盗了,他们抢劫还没有那么高的技术含量)。
此时本轮附近不乏有商船通过,他们全部切断各自在16频道上的通信,以利于NORDNEPTUN轮跟附近巡逻的军舰、港口有关方面取得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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